我不敢下苦工琢磨自己,怕终于知道自己并非珠玉;然而心中又存着一丝希冀,便又不肯甘心于瓦砾为伍。

死者是弗朗西斯

小小刀子|个人对于APH主角们比较严肃的思考|老梗频繁|私设如山|逻辑被我吃了|似乎和标题没有任何联系的正文|这不是我正常的风格

那么开始

1

弗朗西斯·波诺伏瓦死了。

2

“据AFP今早报道,在法|国首都巴|黎街头,环卫工人在人行道边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。经警方检查后尚未发现死因,法|国警方发布消息,正在对此事做进一步调查。警方从死者的身上找出了带有身份标示的物品,该男子名叫弗朗西斯·波诺伏瓦,但无法进一步确定他的身份。死者身高175cm,留有金色波浪中长发,身着红色裤子和蓝色……”

电视里的女主播像往常一样播报着最新新闻,弗朗西斯,对大多数人而言,这只是个普通人,或许还是个喝多了酒突发心脏病因此倒在路边的酗酒者。

3

“这不可能!一个国|家怎么可能会死掉——我是说,在法|国还存在的情况下。”阿尔弗雷德激动地站起来,用力地拍着会议室的桌子。所有的国|家意志化身都聚集在一起,紧急召开了世界会议。甚至还没有被认同的西|兰都到场了,他抱着一杯饮料坐在对他而言有些高的椅子上,还在为能够被大|国邀请参加世界会议而窃喜。

“阿尔弗雷德,你要接受现实,弗朗西斯的确是死了。”路德维希说,“警方已经发现了他的尸体。而且,法|国已经秘密加强了安全保卫级别,法国很安全。”

在联五的座席,王耀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,坐在他旁边的伊万却好像心事重重,亚瑟则不停地玩弄他自己的手套,盯着他的手指。从会议开始到现在,他们几个中只有阿尔弗雷德发过言。

亚瑟旁边的位置空着,在那个位置对应的桌面上仍然放着一张写着France的名牌。那是弗朗西斯的位置。

4

我是阿尔弗雷德。

在接到弗朗西斯死掉的消息时,我正在去电影院看午夜场电影。那时候已经晚上一点多了,电影接近尾声,英雄在和他死里逃生的女朋友拥抱。

打来电话的是上司,我还以为又有什么新的公务。

他说弗朗西斯可能死了,但这事儿还没具体核实。我问他是哪个弗朗西斯,他说还有哪个弗朗西斯。

听到消息的我在一阵恍惚中开车去了机场,坐着特别安排的飞机赶往法|国。刚刚看完电影总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,沉醉在电影里尚未自拔,直到飞机起飞之后我才想起来弗朗西斯死了。

在法|国没有任何变动的情况下,弗朗西斯怎么会死呢?不,作为一个抽象的意志体,什么是不可能的呢?

我打了个哈欠,准备在到达法|国之前先睡一觉。

 

我出生在北|美的草原上,高高的野草能够完全把我遮掩。我曾经试着跑到草原的尽头,但尽头之后又是新的土地,我继续向前跑,看到了海岸线。我曾经以为海岸线就是世界的尽头,因为大陆的东西两岸都是海洋。我觉得这世上只有我一人,盖着星空的被子熬过了无数个黑夜,不知道在世界的另一边还有着繁荣的文明。

小河清澈见底,能够照出我的容貌,洗去灰尘。我仔细的端详自己,我有着黝黑的皮肤,在常年的日晒下甚至成了那种发红的油亮颜色,我还有黑色的头发。后来我遇到了其他人,他们很惊异我一个孩子,独自一人流浪在大草原上。他们把我抱回了部落。

我发现我与他们很像,肤色、五官与相貌,他们自称科|曼|奇人。后来我遇到了很多与我长相相似的人,阿|帕奇人、西|米诺人、拉|科塔人,他们都有对自己的称呼。他们种植庄稼、采集食物、狩猎捕食,我第一次尝到这么美味的食物。

但我已经记不清楚那是什么味道了。

后来大洋另一边的人开着船来到这片大陆,此时的我已然被视若不老不死的神明。大洋另一边的人粗鲁的把所有人称作印|第安人。在一片杀烧之中,保护我的人一个个死去。最后我浑身是血,已经分不清楚这些血到底是谁的了。最后一个保护我的人瞪着眼死去,他问我既然是神明为什么不保护他们。我开始奔跑,想要到到没有人的地方去。我不敢回头,我害怕一回头就看到那个人瞪大的双眼。

我记不清楚跑了多久,在不知名的大河边,我仔细的洗去身上的血。在低头看自己倒影里的脸时,我害怕的哭起来。我发现我的肤色已经成了白色,像那些侵略者一样,我的头发已经成了耀眼的金色,像那些侵略者一样。

我摘掉了头上的鹰羽冠,放在河里,看着它顺着水流离开我的视线。我还给那个鹰羽冠起了名字,我已经记不得是什么了。沙哑的鸭子?心明眼亮的鼹鼠?管他呢。上面的羽毛数量代表我的战绩,我力大无穷,每次打猎都会为我增加一根羽毛。

我用力搓洗自己的皮肤,直到红肿。

还是白色的。

我用力搓洗自己的头发,扯得头皮疼痛。

还是金色的。

后来我才知道,那是这片土地即将被践踏的前兆。

 

“琼斯先生,请您醒一醒,法|国马上就要到了。”坐在我后排的助理叫醒我。我想起来我曾经的模样,从某些意义上来讲,过去的那个我已经死了吧。

我低下头,看到了手上的伤疤。最近受伤之后好的特别慢,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。

5

我是伊万。

难得的休息日,我睡了懒觉。上司给我打电话的时候,我正好在嚼最后一口三明治,盘子里还有半块白软干酪。

他说弗朗西斯可能死了,还没有确定死者的身份,是弗朗西斯的可能性很大。我问他是不是欧洲那个国家意志体弗朗西斯,他问我你以为阿尔弗雷德改名了?

听到消息,我第一反应是幸好我没有在喝咖啡,否则非要呛死不可。其实咖啡已经喝完了,杯子底部只有薄薄一层了,仰起脖子喝也倒不出来的。

我从莫|斯|科往巴|黎赶,虽然不是最近的,也算是到得早的。在场的只有零星几个人,我还以为整个欧|洲都已经赶到了呢。菲利克斯就还没到,他总不至于骑马来吧。在场的几位都保持沉默,我走到外面的咖啡机接了一杯咖啡,回到会议室看着窗外。外面下了小雨,天色有些阴沉,我能从玻璃上看到自己。

弗朗西斯死了,国|家的意志体难道与国|家已经没有关系了吗?我们究竟为什么存在呢?仅仅是无所谓的吉祥物?我可以徒手拦住战车,伤口两个钟头就能痊愈,连道疤痕都不留,但我也会疼,像个普通人一样,流多了血也会头晕,像个普通人一样。

我又抬头看外面的天气,要是雨下大了,飞机降落不了可怎么办。我又看到自己在玻璃上的映像,举着的咖啡微微冒着热气。

基尔伯特竟然也来了,真是令人吃惊,很难想象他存在的意义,基尔伯特不应该死掉吗?会议室里的人渐渐多了,我喝完最后一口咖啡,把一次性纸杯丢进垃圾桶。纸杯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——投进了,我忍不住勾起嘴角。

6

我是王耀。

吃完午饭,看了会儿电视,睡过午觉起来,发现电视机没关。我刚才看的节目已经演过去了,现在正在播放一部狗血的婆媳关系剧,剧中的妻子站在客厅一角不敢动,婆婆对着没洗干净的盘子破口大骂。

还不如看手撕鬼子,起码能当笑话看看,总好过看别人吵架。我拿着遥控器无聊的调台,没找到什么有趣的节目。这时候上司打来了电话。

他说弗朗西斯大概是死了,虽然找到了尸体,但不能肯定就是弗朗西斯,最起码他们的样子很像,死后有些浮肿一下子不能明确的辨认。

他让我赶快坐飞机去法|国,专机已经安排好了。我愣愣的答应着,在历任上司的眼中——我是指人类的上司,现在这个时代,龙跑出来太不方便了,不小心又会被拍照,当成什么灵异事件——在历任上司眼中,我对任何事都是处之泰然的,五千年的岁月里,几乎所有事情我都见过了。

除了今天。

法|国好好地存在着,弗朗西斯死了。我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,在赶到机场的一路上,我检索了脑海中所有的记忆,没有相同的事情。我很大程度上是个靠经验办事的人,虽然这种方法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已经不太适用了,所以我也在学习新鲜事物。要是非要找出这么个例子,我停下车,急匆匆的从VIP通道跑进机场,也不是没有。只不过在那个例子里死的不是我们这些意志体,而是国|家。

我指的是伊万。在他重新成为俄罗斯之后,他还是没有死。但苏|联已经不在了。

 

一般我们意志体化身都说苏|联是幢房子,所有的成员|国其乐融融的住在一起。但这显然不符合常理,先不说他们根本就不其乐融融,单说苏|联作为一个国|家,必定是有一个意志化身的。实际上是有这么一个人的。

我不算与他很熟,

他可以说是伊万的另一种表现形式,或者你更愿意说是伊万出现的另一种人格。我不清楚为什么苏|联的意志体会依附在他身上,可能是他代表的国土面积最大。你知道为什么苏|联只能是一幢房子了吧,因为他和伊万不能同时出现。这是他终将逝去的前奏,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独立的形态。

我为什么知道?这是他告诉我的。那天我正好在莫|斯|科办理事务,顺道拜访了他的上司。他的上司告诉我他喝高了,希望我能去劝劝他,克|里|姆|林|宫里的各位已经挨个劝过一会了。在喝多了伏特加之后,他断断续续地说自己快要疯了,在他的身体里大概有两个灵魂,他问我他是谁。我告诉他,你是苏|联的化身。他继续喝酒,打了一个很臭的、带着酒味儿的嗝。

他究竟喝了多少伏特加才会醉?他只喜欢喝那种酒,并且酒量深不见底。能让他那次喝醉的量是多少我不清楚,反正那次他进了医院——酒精中毒。

“他出现的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,我几乎习惯了那个人就是我。其实他就是我。”伊万说,他又打了一个嗝,我很有先见之明地捂住鼻子。

我见过苏|联虚张声势的与阿尔弗雷德争吵、耀武扬威的在其他成员|国面前训话、不言不语的在兵|工厂巡视。我好奇为什么他为什么与伊万有着如此相似的外貌,为什么伊万从不与他一起出现,现在终于得到了一个答案。

有一年圣诞节,他难得的邀请我去,我们坐下来喝红菜汤,才喝过一口他又被叫去处理事情。我坐在桌子边上等他,回来的是伊万。我是说,回来的是俄|罗|斯的意志化身。他忘了作为苏|联时的一切,甚至忘了我为什么会坐在克|里|姆|林|宫和他一起喝红菜汤。

“圣诞快乐,俄|罗|斯。”我没有解释,举起装有红菜汤的碗,和他碰杯说“cheers”。苏|联终于彻底的消失了,然而这个世界还是没有清静下来。

那么伊万算死过一回吧。

 

我在机场看到了本田菊,他也去会议中心。我坐上专车,冲他点点头算打过招呼。我看见他手上缠着绷带,他受伤的事我上周就知道了,难道伤口还没有痊愈吗?

7

我是亚瑟。

我是第一个到达会议现场的人,路德维希和安东尼奥都比我慢十分钟。弗朗西斯尸体的照片已经摆在桌子上了,我看了照片才相信他真的死了。接着我告诉自己他不可能死,以最不绅士的动作拿走了桌子上所有关于弗朗西斯尸体的照片,狠狠地撕碎,从口袋里找出打火机——该死,上飞机之前扔车上了。

他可是弗朗西斯。

 

在某个时期,法|国大革命的时候,我真的以为他要死了。那个法|国人浑身上下都疼,他那两个狐朋狗友不光去笑话他,主要是去陪伴他。我不知道在欧|洲混乱的背景下那两个人是怎么说服上司跑去看弗朗西斯的。

我也每天都去看他,上司没有禁止我的行动,但我知道他也不赞同。

弗朗西斯那时的状况并不稳定,好一阵坏一阵。好的时候他还有力气和我拌嘴吵架,甚至和我在巴|黎转一转,坏的时候他一直是沉默的,他在隐忍动乱造成的疼痛。虽然他嘴上不说,我能看到他攥紧的拳头和暴起的青筋。这种沉默更加令人难受,我只能坐在一边,帮不上忙。

好几次我似乎看到他的呻吟在牙关游荡,在牙缝间挣扎着。最后所有因疼痛引起的呻吟都被他悉数吞下,然后独自忍受那种痛苦呻吟在胃里乱撞的感觉——要知道,疼痛的呻吟都是带着棱角的。他出一身冷汗,最后挤出一个笑容送我离开。

有一天我去看他,突然发现他变了模样。这种变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?他的头发长了一截,头发的走向改变了,眉毛的浓密略有变化,眼眸的深浅也与之前大不相同。我试探着问他,他竟然不知道。

那时候刚好换了政党,他的身体渐渐稳定。他开了一瓶红酒请我品尝,他娴熟向高脚杯里注入酒液,我抿了一口问他:“你换口味了?”原来的酒与这个不是一种成色和品牌。

“是吗?”弗朗西斯给自己倒酒的手顿了一下,疑惑的看着我,“为什么我没有印象?在我的记忆里,我一直都喜欢喝这种酒。”我看着弗朗西斯,心头总有不祥的预感,我担心他会死掉。即使安东尼奥和基尔伯特再怎么关心弗朗西斯,欧|洲|反|法|联|盟|的军|队一轮轮的围剿他们阻止不了,他们甚至要亲自带兵上战场,不得手下留情。

“亚瑟,说不定我,不对,是法|兰|西要死了。”弗朗西斯笑着对我说,晃着手里的杯子。

“不会的。”我说,我充满自信,甚至不知道自信是哪儿来的。

“哦?”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。

“不会的。”我又重复了一遍。

 

我看着弗朗西斯尸体的照片——现在是一堆碎纸片——视线模糊起来,我抹了一把眼睛,原来是眼泪。于是眼泪再也止不住。我想要嚎啕大哭,但所有的声音都像弗朗西斯一样咽回腹中,任凭它搅动我的胃。

人到齐了。甚至西兰也来了。我心不在焉的玩弄着手套,不去听其他人争论不休。但有些词还是会传入我的耳朵,像是“弗朗西斯死了”“波诺伏瓦死了”,以及“可是法|国没有收到什么影响”“法|国什么动静也没有”。

还有人问路德维希要弗朗西斯尸体的照片,他很尴尬的告诉对方照片不小心被毁掉了,新的照片正在打印中。

 

过了一会儿,门开了。我以女王的名义发誓这是史上最令人兴奋的时刻。

弗朗西斯走进会议室,他满脸无奈。跟在他后面的发言人阴沉着脸,解释了死者不过是一位酗酒者,长相与弗朗西斯相像,姓名、身高、打扮也都类似。而在那个时候弗朗西斯恰好不见了。他的上司一边发动军|队在国内找他,一边加强警戒以及核实死者的身份。在所有人聚集到会议室以后,弗朗西斯才被找到。

我站起来,踹翻了椅子,走到弗朗西斯面前,本想紧紧地抱住他。最后我狠狠的踢在了他的小腿胫骨上,冲出了会议室。

弗朗西斯很快找到了我,我在会议室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。他告诉我,阿尔弗雷德紧接着宣布散会,大家各自给上司报告情况,原来这只是虚惊一场。安东尼奥和基尔伯特抱着他哭起来,连罗维诺和路德维希都拉不下来。弗朗西斯可真是个让人嫉妒的家伙。

“所以你到底去了哪里?他们翻遍了法|国都没找到你”我问他。

“不,你别说。”他刚要开口,我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。

他摇了摇头,眼神温柔的像搅打好的奶油一样。

“我喜欢你,我爱你,我求你不要再说话了。”我捂住耳朵大声告诉他憋在心里上百年的话,我觉得再不说就永远没有机会了。隐隐约约的不安感觉像陷入沼泽一样,粘稠湿滑,无论怎么挣扎也出不去,我感受到凉意漫过头顶,再也看不到光明。

他还是摇头,眼神温柔的像玫瑰花的花瓣一样。

“我去了天堂。”他说。他渐渐的消失在我眼前……

 

“弗朗西斯——”我伸手去抓他,发现我还在会议室里。所有人都在看着我。

原来只是一场梦。

我扭头去看弗朗西斯,想要和他分享这个不怎么有趣的梦境——然而他的位置空着,我面前是一堆碎纸片,所有的国|家意志体都面色沉重。

我知道究竟哪一部分是梦了。

我在恍惚间听见阿尔弗雷德宣布散会。

我带走了关于弗朗西斯尸体照片的全部碎片。

8

不知道弗朗西斯的尸体是怎样处理的,新闻没再播过这件事,草草的以酗酒者心脏病突发作为对公众公布的最终结果。

9

出于某些原因,国家意志体与国家本身之间的联系突然断开了。所有的意志体不可抑制的老去。他们活的太久了。

10

最后一个国家意志体去世。

 

(1)伤疤渐渐好的慢了,是因为某种原因,意志体与国家之间的联系分开了,他们不再是神奇的意志体了。

(2)花絮:在恢复为普通人的一开始,有大批意志体选择自杀,因为他们终于可以结束自己的生命了。

(3)为什么露西亚那篇那么短:因为某联解体之后他的记忆就断片儿了啊哈哈哈【其实是因为最后写的露西亚不想写了x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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